白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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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才女难幸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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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总是一如既往,狠狠折磨“稍有才华”的人,最是才女难幸福。——题记

最近让学生做汉译英练习,寻了两篇冰心的文来——《话说短文》和《雨雪的时候星辰》,那种温润、细腻的女性视角书写又重现于眼前。虽说冰心的描述并无甚起伏,入文皆寻常之物,既无诡谲的情感,也无奇僻的造境,却在平淡中油然汩汩暖意。谁道苏青评价冰心,却说:“我从前看冰心的诗和文章,觉得很美丽,后来看到她的照片,原来非常难看,又想到她在作品中时常卖弄她的女性美,就没有兴趣再读她文章了,真是说也可笑。”才女看才女,总是分外眼红。民国年代,各色灵妙女子齐备创观,幽娴贞静再不是衡量女子的唯一。苏青一向自誉为才女,不输张爱玲的那种,可为人处世就没那么地道了。本来嘛,人品和才华也没有什么必然逻辑联系,尤其是难以界定的才华。不过,大抵恃才傲物者,也都会自诩端方君子。公然以颜值论高下,尖酸刻薄跃然纸上,倒真是让人有些佩服苏青的自负和耿介了。苏青的好友张爱玲,也说“冰心的清婉往往流于做作”。闺蜜相识,至少面上是和谐,当然,我是说遇见胡兰成之前。张为苏写序:“如果必须把女作者特别分作一栏进行评论的话,那么,把我同冰心、白薇她们来比较,我实在不能引以为荣,只有和苏青相提并论我是甘心情愿的。”哎,文人的交情,深厚与浅薄,常取决于互捧的程度,本就为了和谐,何必非要捧高踩低。如此苛滥无格,难怪俩人一辈子此此彼彼高高低低呢。别的不论,冰心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圆满安稳且高寿。然而,一篇《我们太太的客厅》,却暴露的这个温婉女人的另一个侧面。无论“太太”到底是林徽因还是陆小曼,想来林才女的那一罐子山西老陈醋,拌菜还是蘸饺子,都怪酸的。若是这些才女真真生了慧心,就该明白天赋异禀的女子尤其不要彼此苛责难为的道理。自古至今,才女,大抵都不幸福。先说这中国历史赫赫有名的四大才女:卓文君陪了司马相如一场私奔,当垆卖酒,到头来人家不过见了见锦水的鸳鸯汉宫的树就心思荡漾要纳妾,于是才女说“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蔡文姬身遭离乱,南南北北,子别母母别子,后来才以情纬事写了《悲愤诗》,又有了《胡笳十八拍》;上官婉儿做了上官昭容,末了落了个“此婢妖淫,渎乱宫闱”的名被杀;李清照,词压江南,文盖塞北,也难以乱世安身,思故土思故人,捧着《金石录》,这别人眼中的七十三高寿,落在自己,怕是日日煎熬。历朝历代,才女皆难逃这辗转颠沛、孤苦离索的命数。汉朝的班婕妤,西晋的左芬,东晋的谢道韫,前秦的苏蕙,唐朝的薛涛、李冶、鱼幼薇,宋朝的唐婉、严蕊、朱淑真,元朝管道升,明朝刘莫邪、柳如是和王微,清朝贺双卿......概莫能外。逮至民国,才女群像,多是与须眉男子竞相文坛与天下。时代赋予女子更大的权域与自由,也带了更大的桎梏与冒险。此间的才女们,依旧没有逃脱那种宿命。凤毛麟角如吕碧城,尤善经营,才、貌、钱样样在手,最终还是落得独自终老。“我之目的不在资产及门第,而在于文学上之地位。因此难得相当伴侣,东不成,西不合,有失机缘。幸而手边略有积蓄,不愁衣食,只有以文学自娱耳!”真像是什么都有的女人说的话。于吕才女而言,也许世间男子分两种:一种是英敛之那样风采神秀的有妇之夫,不能匹配;一类是吟风弄月、没本事却有门槛的凡夫俗子,不堪匹配。吕碧城算是才女链顶端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这般有底气的生活。民国才女大体有这样几种命运:有些像陶斯咏、石评梅,英年早逝、天人不永;有些像有些如秋瑾、向警予,殉道殉国殉信仰;还有有些幼遭苛待,命途坎坷,挣扎向前却屡屡头破血流,比如萧红、白薇、庐隐。不过她们常有一种共同的遭遇——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说直白一点吧,她们十之八九都为情所困,遇到了软骨头少脊梁的男人,比如萧红之于萧军,蒋碧之于徐悲鸿,张爱玲之于胡兰成,张幼仪之于徐志摩,还有白薇之于杨骚。其中,觉得白才女最惨。苍天若是有眼,就不该让白薇遇见杨骚这样猥琐鄙陋的文人。杨骚才华与同时代的诗人相比,着实平淡无奇,渣起来倒是不输前辈。做不到的事偏要梗着脖子许诺,既要娶别人又非要回来纠缠。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真是千古真理。才女们都是有慧心的人,为何屡屡遇氓人?其实,才女的情意结很简单,她们和所有文人一样,需要被认可和仰视。如果一个人认可她们的才华,她们会以为遇到了知己。知己者,说是理解自己的人吧着实太浅,应该是钦慕自己的人。与此同时,她们又会自视甚高,以为不是谁都可以站在自己的身旁,于是纷纷把目光瞄准了才子们。但是,她们到底没明白一个问题——男人的才华,有时,还不如脸可靠。才华这种东西,可以标榜,可以营造,可以虚晃一招,而脸则是一目了然,是不?各人审美虽不同,左不过是风格论范畴下的差异。才华,尤其是文才,不比经世致用的学问,是虚之又虚。识个文断个字,变成了才子了?会写几句风月,就是文曲星下凡了?自视过高,德不配位,难怪自古才子多抑郁呢。有文采就安安心心写诗作文,何必日日粪土凌烟阁上万户侯?莽夫固然不屑,可喜欢才子的才女们,有三分自怜便有七分痴盼。才子们自己还活不明白,怎么可能有能力再负担着另一个人的骄傲与生计?何况,才女都是大仙女,得供着过日子呢。不过啊,重新看了一遍鲁迅的《华盖集》和《自嘲诗》,倒让人觉得似乎还有一种超验的解释。“运交华盖意如何,未敢翻身已碰头。”“华盖”,是古时的星星名。话说,命中有“华盖”者,大都乃文采精华,见之忘俗之人,颇有翰苑之相;然而,性灵虽好,却多孤高冷僻,多于佛道有缘,大有遁世之心之运。女性若是命带华盖,大都失之温柔,坎坷遂起。若是“八字中有戌见戌,未见未,丑见丑,辰见辰之类”,无论男女,大都婚姻不顺遂,晚婚、离婚、不婚等等。相较于终有尽头的科学验证、心理分析,超验的阐释力还真是无穷无尽嘛。才华是很难界定的东西,它是生存技能与职业范畴之外的一点天分。如果说世界有真正幸福的人,那么是两种:一类是蒙昧的人;一类是天赋异禀、才华足以支撑起改变现实力量的人。蒙昧,固然未开智未启蒙,却也难有不相匹敌的诉求。有经世之才,又逢机缘,便有了时移世易的神力。可尘寰中的大多数,都是稍有才华的人,都是握着六便士又仰望月亮的人......若说正是这一点天分赋予了人眼界与见识,那么它同样带给人深深的煎熬与痛苦。这个世界,一直在狠狠折磨稍有才华的人。它让你能超脱现实,看见一点彼岸世界的光亮,又不慷慨大方,给予之才远不足以支撑人改变现实。世间才华千般,也许,文才才是末流吧。所以,人大概谁也没立场评价谁,谁也不值得谁羡慕谁,都是尘寰中,消长数。说到这,晃儿又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某学术会议上,一位颜值、学识都很在线的女教授给我们讲话。她说自己很厉害——“我上学的时候,人家都说我是才女。”闻之,躲会场某角落昏昏欲睡、迷迷瞪瞪的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你想明白了没有,感情和有才没才没多大关系。”“嗯~嗯~话说,仿佛是和命有关系......”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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