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一生嫁4夫生7子,晚年还追求爱情著名表 [复制链接]

1#
北京中科         https://mip.yyk.99.com.cn/fengtai/68389/

来这里找志同道合的小伙伴!

艺术人生

著名表演艺术家、作家黄宗英于年12月14日凌晨3:28在上海逝世,享年95岁。

黄宗英先生曾出演过《甜姐儿》《追》《武训传》《平凡的事业》《聂耳》《丽人行》等。还曾创作过《一代天骄》《半山半水半书窗》《卖艺黄家》《卖艺人家》等文学作品集。年,荣获第七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

为怀念这位杰出的表演艺术家、作家,本刊特刊发著名报告文学作家陈贻林老师年采写的纪实文学,以示纪念。

著名表演艺术家作家

黄宗英

和她一群非亲生的孩子们

北京|陈贻林

她那饱经风霜的绺绺银丝飘洒着,同年轻人一道奔波在万里长城之巅。

——题记

记得全国政协委员、著名舞蹈表演艺术家赵青不止一次地向我谈起她告别舞台后将再铸辉煌的蓝图,也谈起她的父亲赵丹、她的生母叶露茜,还有她的“黄妈妈”。

黄妈妈,乃我国大名鼎鼎的电影表演艺术家、报告文学作家黄宗英。

她祖籍浙江瑞安,生于北京,天津南开中学肄业。

年到上海,先后在上海职业剧团、同华剧社、北平南北剧社任演员,因主演喜剧《甜姐儿》而知名。

年开始发表作品,年从影。先后在北平中电三厂、上海中电一厂、二厂、昆仑等影业公司主演《追》《幸福狂想曲》《丽人行》等影片。

新中国成立后,黄宗英任上海电影制片厂演员,拍摄了《家》《聂耳》等影片,年创作电影剧本《平凡的事业》。曾荣获全国首届环保妇女百佳荣誉称号等。

她从年开始,在中国作家协会上海分会专事创作,是中国作家协会第四届理事会理事,著有报告文学《特别姑娘》《小丫扛大旗》《天空没有云》《没有一片树叶》等,散文集《星》《桔》《半山半水半书窗》》《黄宗英报告文学选》等。

大胆尝试,敢作敢为,酷爱艺术,是黄宗英的秉性和风格。正如她回忆初涉演艺时的心境那样:

大概我16岁那年初秋的时候,大哥黄宗江让我到上海去,说剧团正是用人之秋。后来有个女演员要结婚,让我代戏。

那天该我上戏了,我忘了记词,舞台监督把我推上去,我不知道舞台那么亮,脚灯那么亮,底下一个大黑窟窿。我的角色是撒泼撒赖,我就开始撒泼撒赖,结果被人拖下去了。

这时,我心里咯噔一下,糟糕了,整个戏被我搅合了,剧团大概不会要我了。想不到黄佐临站在我的旁边说:“宗英,明天还你上。”

哎呀,我开心不得了!第二天,我再上台时,看到台底下,电影公司、剧团的头头都来了,说什么:“从北京来了个小姑娘,嗓子特别响,北京话特好,人长得挺漂亮的,嗓子特别尖。”就是来看我这个嗓子尖、胆子大的姑娘。

提起她,人们会很自然地想起电影故事片《家》中,那位清清秀秀、文文弱弱,眉宇间洋溢着聪慧之蕴、通身流淌着灵秀之气的梅表姐。

时至今日,当年的影迷还能认出她来,往往会脱口而出:“这不是梅表姐吗?”

这位我国老一辈电影表演艺术家,仅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末就成功参加了《追》《幸福狂想曲》《鸡鸣早看天》《街头巷尾》《丽人行》《乌鸦与麻雀》等多部故事影片的拍摄。

她年曾荣获文化部-年优秀影片评奖中一等奖;直到年秋,她依旧壮心不己,不顾年事已高,作为大型电视片《望长城》的主持人之一,飘洒着她那饱经风霜的绺绺银丝,同年轻人一道行走在大漠边关,奔波在万里长城之巅。

美丽而柔弱的黄宗英,还是一位颇有名气的作家。

她的文学作品文字简炼舒缓,意境清丽婉约,人物形象丰富多样,重在人物精神品质和人格力量的挖掘。

她呕心沥血写下的一篇篇新颖流畅、烩灸人口的文学作品,似一缕缕清新的空气净化人们的灵魂,又如一股股温馨的春风滋润人们的心田,给世人以启迪和鼓舞。

她著有报告文学《特别姑娘》《小丫扛大旗》《天空没有云》《没有一片树叶》;散文集《星》《桔》《半山半水半书窗》《百衲衣》等。

她所作的《大雁情》《美丽的眼睛》《桔》等报告文学分别获全国-年、-年、-年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

她57岁时随作家代表团赴藏,写出了蜚声文坛的报告文学《小木屋》,并将其改编兼作主持人拍摄的电视片在美国获国际奖。

同样令人感佩的是,黄宗英用纯真得极具个性化的笔触,直抒真情,敢讲真话。她在《百衲衣》中这样写道:

对具体文艺工作来说,*到底要怎样领导?*领导国家计划的制定,领导对工业、农业政策的贯彻执行,但*大可不必领导具体怎样种地,怎样做板凳,怎样裁衣服,怎样炒菜……大可不必领导作家怎样写文章,演员怎样演戏。

文艺是文艺工作者自己的事,如果*管文艺管得太具体,文艺就没有希望,就完蛋了!

然而,更加令人钦佩的是,她还是一位集继母、养母和生母于一身的非凡女性。这一点,用赵青对笔者的话说:“作为一个继母、养母和生母,黄妈妈的确很不容易!”

笔者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又很熟悉她。多少年了,对她的形象、气质,对她的人格、风范,通过各种渠道还是有所了解。

黑发人吃白发人喜糖

那是年一个初冬的下午,笔者应约为一家杂志社写篇黄宗英的专访,来到北京西城小西天地区的一幢高层寓所里,拜访了这位不寻常的母亲——黄妈妈。

就是她,正是我心目中的“梅表姐”!

初次见面,这位已近古稀之年的老人,容颜却显得很年轻,面部几乎没有什么皱纹,更谈不上老人斑,也不见什么老态。

她步履轻盈,礼貌地将我们迎进客厅,并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先生——冯亦代,也是我的老师。”

我抬眼望去,哦,一位和善的长者、仰慕已久的一代大家——冯先生,嘴里说着“欢迎欢迎”,正朝我俩微笑着,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

冯亦代(年-年2月23日),原名贻德,笔名楼风,浙江杭州人。作家、翻译家、出版家。年毕业于上海沪江大学工商管理系。年到重庆,任出版机构中外文化联络社经理。年组建由茅盾任社长的中国业余剧社,任副社长。年加入中国民主同盟。

年后,历任新闻总署国际新闻局秘书长、外文出版社出版部主任、《中国文学》编辑部副主任、《读书》副主编。年被打成右派分子。著有散文集《龙套集》《书人书事》《漫步纽约》《悔余日录》等,译有(美)海明威《第五纵队及其他》。

冯先生招呼我们坐下,我们左瞧瞧右望望,却无椅子可坐。我这才注意起这间充其量十多平米的客厅兼书房来:没有见到两人、三人或多人的什么沙发,倒是书占了不少空间。

靠西墙是一排主人请木匠做的曾流行于京城包括写字台在内的组合书柜。书柜的对面,斜放着一个仅有半米长的小学生课桌。成年人要写作或做点别的什么,两只胳膊必须收拢一些。否则,稍不注意胳膊就会滑空。

总之,让任何一个成年人用它,肯定会很不自在、很别扭就是了。

“对,这就是我们每天活动的空间。”黄宗英面含笑靥,心态平和地指指组合书柜:“冯先生就在那张写字台前看书写作。太简陋了?比我的强喽,你瞧——”她指指小学生课桌:“那就是我看书写稿子的地方。怎么不行?行!”

“宗英照顾我,让我坐这儿。”冯先生欣慰地解释道。

“谈不上什么照顾,你那么胖,坐着这小椅子活受罪嘛!再说了,两只胳膊也没地方放呀!”黄宗英快人快语。

听着这对新婚老夫妇的对白,我心中禁不住涌动阵阵酸楚:一位是在我国出版、翻译界皆有大成的一代巨匠;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电影表演艺术家和卓有成就的作家。他俩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心平气和地为广大的民众奉献着精神食粮!

纵观普天之下,有多少知识分子能像我国老一代知识分子是在这样贫脊的境遇和条件下默默耕耘?!他们完全是在凭着自己的一份良心、一腔热血和一种境界在无怨无悔地燃烧着宝贵的生命!

那些日子,他与黄宗英结为连理的事,被一些媒体的娱乐版一度炒得沸沸扬扬。

黄宗英没有回避,把话题转到她与冯先生的“黄昏恋”上:“我俩认识了好多年。他不仅是阿丹(即赵丹)的挚友,而且也是我哥哥黄宗江的至交,大家都叫冯先生‘二哥’。冯先生和我之间多有书信往来,涉及的内容比较广泛,当然也有罗曼蒂克……”

“如果集结出版,一定是部很受读者欢迎的‘两地书’了。”我插话道。

提到这“两地书”,那是两位老人动人心魄、鱼雁传情的黄昏恋。两位老人的这段黄昏恋,无论是在激情浪漫上,还是倾诉的深度上,恐怕年轻人也望尘莫及。

他俩在结婚前一年,黄宗英住沪,冯亦代居京,靠鸿雁传书倾诉着彼此的炽热情感。

他们互称“二哥”、“小妹”,还有更为亲热的“爱得永远不够的娘子”、“恩恩爱爱的二哥哥”等,字字浪漫,句句真情。

当然,他们也聊文学,谈英语,讨论新的知识,交换人生态度。内容丰富多彩,数量更是惊人。

正如亦代老人在封中所言:“一连三天收到你四封信,真使我快活。还有什么比读你的信更美妙的事呢?”

一年间,两人写下了四十多万字的情书!

“那是以后的事了。”她接着说:“我是在阿丹(赵丹)去世十三年后才和冯先生结的婚。有友人对我与比自己年龄大一轮的冯先生结婚不太理解。其实,理由很简单,正是因为冯先生老了,没人照顾,我比他年轻,所以才能照料他。”

朴实,本色,为他人。这就是黄宗英。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冯亦代与黄宗英于年结为伉俪,时年冯亦代八十有一,黄宗英六十又九。

他俩同气相求,相依相伴,互慰互勉,琴瑟和鸣,倒也不失为我国文坛的一段佳话。

“哟——”她说到这里,突然记起了什么,说:“忘了请你们吃糖了。”

她的话刚说完,冯先生已心领神会,将德芙巧克力糖盒送到我们的面前——

黑发人吃白发人的喜糖,倒也别致,别有一番情趣。

我连忙道谢:“这是二老的喜糖,一定要吃。祝二老幸福美满,健康长寿!”说罢,我们各拿了一块。

冯先生满意地笑了。室内的气氛顿时更加温馨,活跃。

这时候,我发现组合书柜中安放着一帧一尺多高的老年妇女的黑白照片,潜意识里猜想是冯老的已故夫人,却脱口而问:“这是谁的照片?”

黄宗英坦然道:“这是冯先生的原配夫人。她的为人很好,堪称贤妻良母,生前对冯先生照顾得很周到。我和冯先生结婚时,觉得没有移的必要。所以,照片依然放在那儿。”

“您不介意?”

“我不介意。这有什么?很正常,挺好。”她舒缓的话语中透着坦诚,大度。

我凝视着黄宗英,心中不禁感叹道:真是一位奇女子!普天之下的女性同胞有多少具备了这样的胸怀和素质呢?

一部《幸福狂想曲》成就的幸福

黄宗英在家庭中的身份也很特殊,非一般女性所能担当。

年元旦,她与赵丹结为秦晋之好时,她芳年二十有三,赵丹已是而立之年。

说来少见,年纪轻轻的黄宗英从跨进赵家门槛的那一天起,就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九岁的女儿赵青和七岁的儿子赵矛。

一位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年轻电影明星刚当新娘就成为继母?她能适应得了吗?

数年后,她又相继收养了周璇的遗孤:周明与周伟。接下来,她先后生下了女儿赵桔、儿子赵佐和赵劲。

这样一来,这个成为七个孩子母亲的黄宗英,一身担当了三个角色:继母、养母和生母。

虽说同称母亲,但比单纯生母的复杂程度怎么想像都不算过分。

黄宗英如何处理这种关系?她能称职吗?

黄宗英的回答依然了无雕饰,爽快真诚:“说实在的,因为家中有阿姨,经济上又比较宽裕。否则,我就是有心想要当好继母、养母和生母,也是挺难挺难的。至于说到对赵青、赵矛好,那是应该的。不要说她们是阿丹的亲骨肉,就是别的人家的孩子,我也会帮助的。我这人,怎说呢,时下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让世界多一点爱’嘛!”

说到这里,她爽朗地笑了。

室外,北风呼号,天寒地冻;室内,气氛和谐,温暖如春。

她,一腔深情,娓娓道来;我,全神贯注,潜心聆听。

少顷,她若有所思地说:

继母、养母和生母集于一身,说心里话,轮到谁的头上都不是桩轻松的事情,不能不认真考虑。这里,我先跟你说说这样两件事吧——

几年前,我去了趟美国,刚刚到达洛杉矶,一个女青年突然迎上来紧紧地抱住我,亲热地叫着“黄妈妈”。我怔住了,两眼盯着她愣是想不起她是谁。噢——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这不是赵群娇吗?

早在50年代,一批华侨被迫从印度尼西亚归国,群娇就是在那时候回来在上海读书的。每逢节假日孤单一人举目无亲,无处可去。我当时呢,是上海市青年联合会的副秘书长,就请她到我家里来住,反正我家孩子多,多一个也显不出来。

打那以后,一到星期六,她就来我家过礼拜六和礼拜天,亲密无间得就跟一家人似的。

她这一次去美国,四处寻找我,为的是能见到我一面,当面叫一声“黄妈妈”。你说说这孩子多么有情有义,心思多么重!

说到这里,黄宗英幸福地笑了,笑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记不清是广州白云机场或是别的什么机场,冷不丁有人冲我背后喊了一声“妈——!”

“谁,谁叫我?”我扭头一瞧——赵青!那感觉哟就跟喜从天降一般。

只是母女俩不期而遇,遂又匆匆而别。唉,说起来,这在我们赵家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我和阿丹就常常在机场、在车站刚刚见面说不上几句话马上又要道别,已成家常便饭。

赵青这孩子心善,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往我手里塞一些钱,轻声地说:“妈,穷家富路,你用吧。”

把我感动得哟,钱是小事,这是孩子的一片心啊!

……

黄宗英用这样两件不起眼的小事,证实她受到孩子们如此这般的尊敬和爱戴,机智而巧妙地回答了我的提问和担心。

是的,凡是认识黄宗英的人,无论的亲友还是同事,对她责无旁贷地将继母、养母和生母集于一身表示钦佩的同时,也少不了担忧,甚至连赵丹的那颗心开始也是不时地悬着,放下,又悬着……

他左右为难,既不能让爱妻受半点委屈,也不愿可爱的儿女们被冷落。

其实,对于一跨进赵家大门就要充当两个孩子的继母,黄宗英是有备而来的。

她与电影奇才赵丹的相识完全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俩在电影《幸福狂想曲》中饰演男女主角,使两个人的命运紧紧地连在一起。

在片场,每当黄宗英看到赵丹穿着不同颜色的两只袜子忙这忙那时,大概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缘故吧,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痛。

后来,她谈及初识赵丹的印象,这样说道:“我第一次见赵丹,怎么说呢,一只袜子是这种颜色,另一只袜子却是那种颜色的,边幅也不修。我想,这个人就是一个没人管的人似的。不久,又知道他一个人还要带着两个孩子。我就很同情他。”

赵丹呢?早在年,作为热血青年的他,从上海远赴遥远的新疆,一方面要推动当地的戏剧活动,另一方面寻求机会前往苏联。不料,赵丹在新疆被盛世才扣押,经历了长达五年的囹圄磨难。

在这期间,传回上海有关他的说法接二连三,令他的同事、他的观众最不能接受的是:他在越狱中牺牲了!

上海文艺界专门为赵丹召开了追悼会,寄托人们对这位为中国电影事业做出杰出贡献的艺术家。

当赵丹经多方营救出狱后,满怀希望回到上海见到家人时,妻子叶露茜已经改嫁,赵家已经四分五裂,分崩离析了。你说说,他除了放不下酷爱的电影事业、要照料一双儿女外,那有心思和顾得上常修什么边幅?

待到一部《幸福狂想曲》快拍摄完成时,他俩已经深深地坠入了爱河。

对黄宗英一见钟情的赵丹情不自禁地向她表露心迹:“我觉得你就应该是我的妻子!”

黄宗英则认定:她和赵丹的结合是命里注定的。同时也意识到一份为人母的担当:“我愿意为你带孩子。”

于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一下子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一部《幸福狂想曲》,成就了黄宗英与赵丹的幸福进行曲,同时开始步入了她继母、养母和生母集于一身的征程,点燃了超越血缘的伟大母爱的光焰!

她心中始终装着孩子

“我妈和我爸结婚时,已经有了我的两个姐姐,我妈对我的两个姐姐比亲生的还亲。我呢,你放心,准和我妈一个样,待赵青、赵矛比亲生的还亲。谁让他俩是你的后代呢!”

婚后,黄宗英没有食言。她的这番话更是拨开了残存在赵丹心头的阴云雾霾。

当时,赵青、赵矛姐弟俩虽然在学校住宿。但是,黄宗英那颗年轻的心却时时记挂着他俩。每逢星期天清晨,当姐弟俩尚在睡梦中的时候,她已经为他俩忙完吃的又准备好了玩的,比孩子自已想得还周全。赵青姐弟身上穿得总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黄宗英为培养孩子成才,可以说提供了当时成千上万个家庭可望不可求的条件。她为赵青请来了钢琴教师,并忙里偷闲亲自陪着练习。

说起这架钢琴的来历也很令人动容。这是黄宗英应导演应卫云之邀拍摄电影《街头巷尾》,用所得的七两黄金的片酬买的。要知道,她和赵丹这时还没有结婚!

不料,时间不长,赵青就中断了学习音乐,也不怎么练钢琴了。什么原因呢?

赵青坦诚地告诉笔者:“我这人从小儿就爱动,坐不住。有一次看了芭蕾舞《天鹅湖》,就再也没有心思学音乐了,闹着要学跳舞。黄妈妈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尊重我的选择。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是黄妈妈特地为我买了绿花布、红花布系在腰间练功。外国教师教我学跳舞时,黄妈妈就在一边耐心地当翻译……她不止一次地表示,要培养我成为一个有修养、有专长的人。”

即使在今天,人们一谈起共和国建立之初的第一部大型民族舞剧《宝莲灯》,总会很自然地想起那光彩照人、诩诩如生的三圣母扮演者——赵青。

赵青在《宝莲灯》中富有戏剧激情的创造性表演生动传神,令人荡气回肠。她以非同凡响的表演才能,娴熟高超的舞技,充分、恰当地表达了舞剧主人公三圣母追求爱情、光明和自由的思想感情,把三圣母刻画得有血有肉,惟妙惟肖。

大型民族舞剧《宝莲灯》的诞生,开创了中国民族舞剧的历史,是中国第一部大型民族舞剧的成功之作。赵青也由此获得了我国“民族舞剧表演第一人”的美誉。

可是,有谁知道,赵丹、黄宗英为此付出了怎样的心血和代价?

虽说,擅长表演外国舞蹈的赵青,当时已经是中央民族歌舞团的演员。但是,她能否成功地主演三圣母,团里是有人担心,有人不服,甚至连赵丹、黄宗英及赵青本人也难说有足够的把握。

为了能让爱女能担此重任,脱颖而出,赵丹果断决定:让女儿拜师,学艺。

同样视赵青的成功为己成功的黄宗英给予全力支持,主动找到其胞兄、撰写《柳堡的故事》《农奴》等优秀电影文学剧本的艺术家黄宗江,我国一代戏剧名家吴祖光,我国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新风霞等出谋划策,最终形成一致意见:力荐著名京剧名旦于连泉收赵青为徒。

于连泉?人们似乎对他并不熟悉,那可是我国京剧界屈指可数的一代名角。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吴小如老先生,曾经这样评论于连泉在我国京剧界的地位:

自王瑶卿以后数十年间,以梅兰芳为代表的“四大名旦”基本上垄断了“旦行”天下。除“四大名旦”外,如徐碧云、朱琴心、黄玉麟等,也是旦行翘楚,可惜“红”了一阵。惟独于连泉一度与梅、程、尚携手同台。他长期以花旦而独树一帜、且经久不衰,拥有无数观众,足见其艺术魅力。

吴小如老先生说得恰如其分。

于连泉扮相好,身段苗条,挥洒自如,善于运用眼神传达人物的思想感情。

他做功细腻,跷功已臻入佳境,武功根底深厚,一举一动,一步一趋,皆具法度。

他的《拾玉镯》《铁弓缘》等戏出神入化,别具风格。

特别是他的《贵妃醉酒》: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将一段四平调唱得有板有眼,声情并茂,如痴如醉,委婉动人。

他的花衫表演技巧、泼辣矫健的花旦艺术同样成为后人学习的典范。

让赵青拜这样的大家为师,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拜师要有拜师的样子,尤其是赵丹的女儿。

赵丹、黄宗英思之再三,最后决定在北京丰泽园摆下丰盛的筵席,为女儿举办隆重热烈的拜师仪式。

应邀出席的那可是我国戏剧界、电影界一位位“国宝级”人物:京剧大师梅兰芳,京剧名丑肖长华、京剧裘派艺术创始人裘盛戎、京剧叶派艺术创始人叶盛兰,我国影坛、剧坛久负盛名、卓有成就的表演艺术家白杨,我国以擅长驾驭“重头戏”著称,拍摄人物传记片见长的电影艺术家郑君里等纷纷到场祝贺。

这次隆重热烈的拜师仪式由早在年就被任命为文化部副部长、我国新文化运动先躯者夏衍先生主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填词者、广泛涉猎话剧、戏曲、电影、小说和诗歌的著名作家田汉欣然题词。

这次拜师,虽为赵青成功主演《宝莲灯》打下扎实功底开了个好头,却也使本已耗费精力、财力的赵丹夫妇差点儿招来厄运。

因为举办这次拜师仪式和开展反右派斗争同在,黄宗英心有余悸地说:“那一回好险,差点儿被打成右派。”

……

赵青向笔者谈起如烟往事,不无感叹道:“一位继母,几十年来在主要的方面能做得这么好,真够意思了。”

“说起做继母、养母,像我们这样不缺吃不缺穿的家庭,单是物质上满足孩子们的需求,不能算个称职的母亲。当继母、养母同样不应放过一点一滴的小事,你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句问话,一则留言直到一张不起眼的贺年卡,都是同孩子情感的一次交流,心灵的一次沟通。这是多少金钱买不来的。”

黄宗英讲到这儿,话锋一转,以赵矛为例,谈起了这样一件往事——

赵丹对赵青、赵矛姐弟视若掌上明珠,几乎是有求必应,百依百顺。

赵丹拍罢片子一回到家,顾不上喘口气、喝口水歇一歇,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进入了另外一个“角色”:

给孩子当马骑、“扮演”孙猴子、大灰狼……

他为了形象逼真,精益求精,讲究“演出效果”,还在头上郑重其事地插着两根高耸的野鸡毛,演得有声有色,活灵活现,特别卖力。

有时候,客人都跨进了赵家门,赵丹还没有来得及卸去“戏装”呢!

慈父的疼爱,养成赵矛越发聪明可爱,当然也免不了显得调皮些。

“这孩子特皮,皮到什么份上?”黄宗英笑了,自问自答:“我和阿丹当时住在诺曼第公寓,房子上装有许多玻璃窗。不料,这一块块玻璃成为小赵矛练习瞄准的靶子。一到月底,管理房子的人就找上门来算赔被打碎的玻璃钱……”

“你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我好奇地问。

“这事呀算不了什么。”黄宗英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我小的时候,我爸爸还带着我这个女儿爬树哩!”

她,开心地笑了,屋里的人都跟着笑了。

“我爸说,小时候不调皮的孩子,长大没出息。我很赞同,只是要做点必要的引导,适可而止。所以,每逢管房的人收走赔玻璃的钱后,我还是板着脸规劝赵矛几句,心里却在说:赵矛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会有出息!”

出生的赵矛后来毕业于电影学院,成为北京电影制片厂演员,后来担任了导演。年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拍摄、汤晓丹导演的《水手长的故事》,赵矛担任主演。

年上海电影制片厂出品、娜仁花担任主演的《晨曲》,就是由赵矛执导的。后移居美国。

我做养母的也有责任

周璇,一代歌后,中国最早的两栖明星。她的名字可以说是国语流行曲史上一块金字招牌,号称“金嗓子”。

她在近20年的演艺生涯中拍摄了《马路天使》《忆江南》等43部影片,演唱了多首歌曲,成为上个世纪我国文艺界的一颗享誉海内外的耀眼巨星。

年,她从香港返回上海不久,医院。

此时,她身边除了两个儿子老大周明、老二周伟外,没剩下多少积蓄。她的身体状况,导致两个年幼的儿子顿时成了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孩子。

如何安置周家兄弟呢?上海戏剧电影妇女委员会经过一番研究,准备提出这样一个方案:由演员们自觉自愿地领养。

那知,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商量怎么领养的时候,老大周明已经和赵家的孩子们闹成了一团,玩得好来劲,不愿分开了,来了个既成事实。

时任该委福利部部长的黄宗英望着玩得欢天喜地的小周明,挺喜欢这孩子,周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赵家的一员。

老二周伟呢?本来有一位与黄宗英同样著名的电影演员准备收留他。不料,待到要正式办理领养手续时,那位演员变了卦。

周伟才七岁啊,按那时候的政策规定进不了福利院,若再没有人家收养他的话,只能去和劳动教养的孩子一起生活。

黄宗英听到这儿,心里阵阵发紧:被劳动教养的孩子是些什么人?不少是少年犯啊!让七岁的周伟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近墨者黑,弄得不好,就会毁掉这个孩子!那么,究竟到谁家好呢?哥哥已经去了赵家,弟弟跟哥哥一块生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呀!

黄宗英心里也明白,领养下来,再加上赵丹前妻的一儿一女,且不论自己是个放不下事业的女人,就是一个家庭妇女,也是一种无期限的付出,该是多大压力!

但她出于一位伟大女性的善良,出于对孩子的一片爱心,毅然让他和哥哥周民一起生活,由自已担当起抚养的担子。

黄宗英每当回首这段往事时,依然是满怀感情地说:“谈起这两个孩子,是命运给我的。正如我公公说,这是天命。”

后来没过几年,黄宗英生下了女儿赵桔。年,年,她的两个儿子赵佐、赵劲又相继降临人世。

嗬,瞧瞧赵家简直是热火朝天了,可怎么又是一个热闹了得!单子女就是五男二女,一张八仙桌坐下来——八缺一!

当时的黄宗英拍片任务重,社交活动也频繁,虽说有保姆,家里家外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了,累得她简直喘不过气来。

通常来说,女人没有生育,当继母也好,做养母也罢,对孩子总还说得过去。可是,一旦自己身上的肉落地就难说了。

纵观大千世界,将全部的爱和心血倾注给亲生骨肉,视前妻或领养的子女为累赘、多余的女人,有;

不问饥寒,放任自流的女人,有;

冷嘲热讽,故意刁难,在为人母者中也不乏其人;

非打即骂,大打出手,演出人世间一幕幕虐待幼小生命的悲剧,也时有发生。

善良而贤慧的奇女子黄宗英不,她心心念念装着的始终是这群孩子,始终不忘作为继母、养母和生母的重如泰山的一份担当。

作为养母,黄宗英对周家兄弟体贴入微。

清晨,服侍他们去上学念书;

晚上,挑灯辅导功课。

夏天,怕他们晒着,被雨淋着;

冬天又担心他们冻着,被冰雪摔倒……

就这样年复一年,一把屎一把尿地一直拉扯到十七八岁,小伙精精神神,少女亭亭玉立,圆满尽到了一位作为人母所应尽的责任和使命。

年10月10日,赵丹不幸离世,悲痛欲绝的黄宗英多么希望有个亲生子女守候在她孤寂的身边啊!孩子们也巴望能回到上海陪伴、抚慰这位可敬的母亲。

然而,当政府有关政策规定只能容许一个孩子返回上海落户时,黄宗英可犯了难:让哪个孩子回上海好呢?

她好费思量,既想到十指连心骨肉亲情的团聚,更想到周璇的遗孤更需要家庭的温暖和母爱……

选择是艰难的。她必须作出!她强忍住刚刚失去丈夫的巨大悲痛,毅然作出将在江西的周明转回上海的决定。

不久,她又四处奔走,想方设法,把周璇的另一遗孤从遥远的内蒙古调到北京落户,却让唯一的亲生女儿赵桔仍然留在外地……

作为一位艺术家,这是怎样一种选择,怎样的一种爱?

“我是个不称职的妈妈……”

“我是个不称职的爸爸……”

我们每每听到仅有一棵独苗而又在事业上颇有些成就的名角、明星,英模们,当站立在领奖台上时,往往难免落入俗套、考验真诚的话来。

事业和家庭,成就和孩子。果真水火不容或是两座对峙的冰山?

笔者相信,当我们读完此篇记述黄宗英这位不平凡女性的文章时,或许会有新的感叹和启迪,新的认知和见解。

读者朋友,你说呢?

(年写于北京)

(本文曾获第二届全国妇女报刊好作品优秀奖,收录于作者报告文学集《挚爱情深》)

附记:

初会冯亦代先生

年2月23日,我国著名出版家、翻译家冯亦代先生离我们而去。冯先生走的时候平静安祥。十多年前初会冯先生的那一幕却晃如昨天,景仰、思念之情久久难以平静。

那是年的一个初冬,我和摄影记者孙振宇应约为一家杂志社写篇人物专访:集继母、养母和生母于一身的非凡女性黄宗英。

这天上午,我们来到位于北京西城区小西天的一所小区的高楼之上。

记得是黄宗英将我们热情地领到客厅的。并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先生——冯亦代,也是我的老师。”

我抬眼望去,开始惊讶——嗯?黄宗英的先生是赵丹呀!怎么……哦——她改嫁了。眼前是一位和善的长者、仰慕已久却未曾谋面的一代大家——冯亦代先生正朝我俩微笑着,嘴里说着“欢迎欢迎”,让人倍感亲切和温暖。

他招呼我们坐下,那知我俩左右瞧瞧:无椅子可坐。

我这才注意起这间充其量也就十多平米的客厅兼书房来:没有见到两人、三人或多人的什么沙发,到是书占了不少空间。靠西墙是一排主人请木匠做的曾流行京城的包括写字台在内的组合书柜。

书柜的对面,斜放着一个仅有半米长的小学生课桌。成年人要写作或做点别的什么,两只胳膊必须收拢一些。否则,稍不注意胳膊肘就会滑空。总之,让任何一个成年人用它,肯定会很不自在、很不方便就是了。

“对,这就是我们每天活动的空间。”黄宗英面含笑靥,心态平和地指指组合书柜:“冯先生就在那张写字台前看书写作。太简陋了?不过,比我的强喽,你瞧——”她指指小学生课桌:“那就是我看书写稿子的地方。怎么不行?行……”

“宗英照顾我,让我坐这儿。”冯先生欣慰地解释道。

“谈不上什么照顾,你那么胖,坐着这小椅子受罪嘛!再说了,两只胳膊也没地方放呀!”黄宗英快人快语。

听着这对新婚老夫妇的对白,我心中禁不住涌动阵阵酸楚:一位是在我国出版、翻译界皆有大成的一代巨匠;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电影表演艺术家和卓有成就的作家。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心平气和地为广大民众奉献着精美的精神食粮。

纵观普天之下,有多少知识分子能够像我国老一辈知识分子是在这样的境遇和条件下默默耕耘?我国老一辈知识分子完全是在凭自己的一份良知、一个抱负和一种境界在无怨无悔地闪烁着光和热!

那些日子,他与黄宗英结为连理的事,被一些媒体的娱乐版一度炒得纷纷扬扬。黄宗英没有回避,把话题转到她与冯先生的“黄昏恋”上:“我俩认识了好多年。他不仅是阿丹(即赵丹)的挚友,而且也是我哥哥黄宗江的至交,大家都叫冯先生‘二哥’。冯先生和我之间多有书信往来,涉及的内容比较广泛,当然也有罗曼蒂克……”

“如果集结出版,一定是部很受读者欢迎的‘两地书’了。”我插话道。

“那是以后的事了。”黄宗英接着说:“我是在阿丹去世十三年后才和冯先生结的婚。有友人对我与比自己年龄大一轮的冯先生结婚不太理解。其实,理由很简单,正是因为冯先生老了,我比他年轻,才能照顾他。”她说到这里,突然记起了什么,说:“忘了请你们吃糖了。”

她的话刚说完,冯先生已将德芙巧克力糖盒送到我们的面前——

黑发人尝白发人的喜糖,倒也别致,别有一番情趣。

我道谢说:“这是二老的喜糖,一定要吃。祝二老幸福美满,健康长寿”。然后,各拿了一块糖。

冯先生满意地笑了。室内顿时洋溢着温馨和谐的气氛。

当我看到组合书柜中有一帧一尺多大的老年妇女的黑白照片,并问及是谁时,黄宗英坦然道:“这是冯先生的原配夫人。她的为人很好,堪称贤妻良母,生前对冯先生的照顾是很周到的。我和冯先生结婚时,照片依然放在那儿。介意不?这有什么,我不介意,这样挺好。”

在言归正传中,黄宗英讲述了她从年元旦那天,芳年二十三的她与赵丹结为夫妻时,即成为两个孩子的继母:九岁的女儿赵青和七岁的赵矛;数年后,她收养了周璇的遗孤;周明与周伟,直到她先后生下女儿赵桔,儿子赵佐和赵劲。让我们看到了这位非凡女性身上闪现着的超越血缘的伟大母爱的光焰!

当我请教冯先生对写这篇专访有何指教时,他舒缓的话语中透着真诚:“建议你不妨去找找赵青了解了解,这样会使专访更真实可靠,更客观可信。”

一语中的!遵照冯先生的指点,这才有了赵青向笔者发出的“作为一个继母、养母和生母,黄妈妈的确很不容易”的感叹,这才有了发表在《知音》杂志上的人物专访:《黄宗英和她一群非亲生的孩子们》,获全国妇联第二届全国妇女报刊好作品(-)优秀奖。

(写于年2月26日)

特别推荐

(点击标题阅读)

1、为什么说“从小一观,到老一半”?教育专家给你科学解答!

2、马云:家长好好学习,孩子天天向上!

3、为什么一代代母亲都没有进化?

4、请保持一种原始的正义感

5、香港廉政公署招聘最后一道题太绝了!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王兆嘉

实习编辑:黄雪倩

文/陈贻林

江苏省盐城市大丰区白驹镇人,作家,资深报人。年调《解放军报》任记者、编辑等职。长期从事报告文学的写作及小说、电影、电视剧(片)的创作,笔耕不缀,发表数百万字作品。著有长篇小说《白驹镇》,长篇报告文学《生死之约》,报告文学集《现代夸父》《诗一样的中国面孔》《挚爱深情》等,电影剧本《北戴河纪事》《坠星》等。

每周一期周日发布

(点击眉头上“人民作家”可任意阅读)

本期目录

⊙艺术人生

1.黄宗英和她一群非亲生的孩子们(北京|陈贻林)

⊙文学评论

2.诗意的魂灵才能浸润出诗意的文字(湖北|邱启建)

⊙征稿启事

3.《人民作家》“鹿乡水韵”专栏征稿启事

4.“高铁时代·美好生活”图文及短视频征稿启事

⊙新书推荐

5.过去的风景眼前的你(香港|木子)

上期回顾

(点击文章标题即可阅读)

⊙文学征稿

1、关于开展“高铁从我家门前走过”主题征文活动的启事

⊙文学动态

2、听见心灵的潺潺流水声

投稿须知

投本平台的稿件谢绝在其他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