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文艺▏期
在丽江,磨魔芋
丽江的魔芋,都让老板统一收购,统一出售。但丽江的魔芋片,易碎,味道淡,不知道它在制作过程中放进去什么其他的物质。我家自己种魔芋,在一块荒地里。两年多了,魔芋秧开了年年不败的吓坏蜜蜂的花。秋天即将结束。在这地方,在这个不是魔芋收获的季节,我们选择了三株魔芋。魔芋地仅仅一平方米,薄荷根在黑草煤土地的肌肤的纹理上,像毛细血管,纵横捭阖。红小米菜,红艳艳的种子,如同新娘的披盖,长得掩盖掉了什么。一亩多的紫苏,茂盛地立在南面的田里。西边的水渠,十年来,不曾有人来疏浚。芦苇、茨菇每年长出来,再慢慢烂进水底。麻雀色的白鹭,从浅浅的鱼塘,飞回来,偶尔借宿此地。这个地方,据说是一条龙的祖地。常有青年男女走进那莽莽的茅草丛和芦苇地,让慌乱的老太太,丟了镰刀,跑离自家的菜园子。本来,去种菜。看见芋头秧苗,旺相,齐肩。田间,泥稀。秋天,半天有云彩,半天响晴。远处的山,永远不能用自己的阴影,挡住热烈的太阳风。走过田野,走过草地,穿过小树林。魔芋就长在茅草和包谷林之间,密密地挤满了那方土地。魔芋靠近地表的地方,长满了老爷子胡须似的根须,里面住着蚯蚓、小土蚕,还有斑蝥仔仔。秋天在阳光下刚刚睡醒。不经意间,忽略了城里乡下的不一样。荷锄,不会晚归。田野一直消失在山的裙边。满眼放不够房子,自然不会留下多少田地。燕巢空寂很久,今年的冬天突然来了。白天在天空闪耀,夜月寂静地冷。红小米,红艳艳,像冬天里调皮的梳了无数小辫的小姑娘,静得像小兔子,有时候摆一摆头发,晃动了头顶上若隐若现的天外流云。粮架在家门外路对面的池沼边,尝试着重霜的清洌,以土坛子为床,酿就春暖花开时光之梦。带回家的魔芋,被刮掉表面的酱黑色糙皮,等待开水沸腾。找来火碱,挨到开水慢慢温和下来。从墙上拿下刨蒜茸的刮刀,放在大盆里。戴上一次性手套,再买一双民工水泥匠手套,套在手上。把火碱溶进水里,等候碱水变温,开工磨魔芋。魔芋块钻过刮刀的小孔,粉身碎骨。母亲用瓢舀温热的碱水,从刮刀上面浇过。她随即拿铲子均匀搅拌那些细腻的魔芋嫩粉。大概十斤魔芋,需要五两上下的火碱。从菜地回来的路上,遇到曹哥的老丈人。他说,“你们不用石板磨魔芋吗?”“我去哪里找?难道为了这次魔芋制作专门去订购一块粗糙的石板?”算了吧,灵活变通,用厨房的工具,既快又研磨得很细腻。静置一天一夜,约摸24个小时。用刀划开,放进碱水锅里煮。有些人家,直接装进蒸笼里,大火蒸熟。但效果和口感一样。蒸,比煮省事多了。我喜欢凉拌魔芋。母亲喜欢炒魔芋。妻喜欢吃洋芋鸡里的煮魔芋。这让我想起04年在广州天河区,将那种干魔芋,在水里发开,由厨艺好的老乡烹制的佳肴。
(待续中)
配图由作者提供
编辑白薇,邀你共话丽江文艺
梦蓝
原籍襄阳,现居丽江。“何以解忧?唯有写字。”用文字驱赶冬天的冷,用希望慰籍清醒的灵魂……
如果,你的梦里有丽江。那么,这一定是个文艺的梦。
长按